作者:佚名       来源于:家长学院

《那树》一文表达了作者对“那树”的敬意和赞美之情,那么作者赞美的“那树”到底有哪些优秀的品质呢?今天我们就为大家讲解一下

谈生命知识要点内容,希望对大家学习本文有帮助。

一、原文

尸体的肢解和搬运连夜完成。早晨,行人只见地上也碎叶,叶上的每一平方公分仍绿。绿世界的残存者已不复存,它果然绿着生、绿着死。缓缓的,路面上染着旭辉;缓缓的,清道妇一路挥帚出现。她们戴着斗笠,包着手臂,是树的亲戚。扫到树根,她们围年轮站定,看着那一圈又一圈的风雨图,估计根有多大,能分裂多少斤木柴。一个她说:昨天早晨,她扫过这条街,树仍在,住在树干里的蚂蚁大搬家,由树根到马路对面流成一条细细的黑河。她用作证的语气说,她从没见过那么多蚂蚁,那一定是一个蚂蚁国。她甚至说,有几个蚂蚁像苍蝇一般大。她一面说,一面用扫帚画出大移民的路线,汽车轮胎几次将队伍切成数段,但秩序豪不紊乱。对着几个睁大眼睛了的同伴,她表现了乡村女子特殊的丰富见闻。老树是通灵的,它预知被伐,将自己的灾祸告诉体内的寄居者。于是小而坚韧的民族决定远征,一如当初牠们远征而来。每一个黑斗士离巢时先在树干上绕行一匝,表示了依依不舍。这是那个乡下来的清道妇说的。这就是落幕了,她们来参加了树的葬礼。

两星期后,根被挖走了。为了割下这颗生满虬须的大头颅,刽子手贴近它做成陷阱,切段所有的静脉动脉。时间仍是在夜间,这一夜无星无月,黑得像一块仙草冰,他们带着利斧和美制的十字镐来,带工作灯来,人造的强光把举镐挥斧的影子投射在路面上,在公寓二楼的窗帘上,跳跃奔腾如巨无霸。汗水赶过了预算数,有人怀疑已死为朽之木还能顽抗。在陷阱未填平之前,车辆改道,几个以违规为乐的摩托车骑士跌进去,抬进医院。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,现在,日月光华,周道如砥,已无人知道有过这么一棵树,更没人知道几千条断根压在一层石子一层沥青又一层柏油下闷死。

那棵树立在那条路边上已经很久很久了。当那路还只是一条泥泞的小径时,它就立在那里;当路上驶过第一辆汽车之前,它就立在那里;当这一带只有稀稀落落几处老式平房时,它就立在那里。

那树有一点佝偻,露出老态,但是坚固稳定,树顶像刚炸开的焰火一样繁密。认识那棵树的人都说,有一年,台风连吹两天两夜,附近的树全被吹断,房屋也倒坍了不少,只有那棵树屹立不摇,而且据说,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掉下来。这真令人难以置信,可是,据说,当这一带还没有建造新式公寓之前,陆上台风紧急警报声中,总有人到树干上漩涡形的洞里插一柱香呢!

那的确是一株坚固的大树,霉黑潮湿的皮层上,有隆起的筋和纵裂的纹,像生铁铸就的模样。几丈以外的泥土下,还看出有树根的伏脉。在夏天的太阳下挺着颈子急走的人,会像猎犬一样奔到树下,吸一口浓荫,仰脸看千掌千指托住阳光,看指缝间漏下来的碎汞。有时候,的确,连树叶也完全静止。

于是鸟来了,鸟叫的时候,几丈外幼儿园里的孩子也在唱歌。

于是情侣止步,夜晚,树下有更黑的黑暗,于是那树,那沉默的树,暗中伸展它的根,加大它所能荫庇的土地,一公分一公分的向外。

但是,这世界上还有别的东西,别的东西延伸得更快,柏油一里一里铺过来,高压线一千码一千码架过来,公寓楼房一排一排挨过来。所有原来在地面上自然生长的东西都被铲除,被连根拔起。只有那树被一重又一重死鱼般的灰白色包围,连根须都被压路机辗进灰色之下,但树顶仍在雨后滴翠,经过速成的新建筑物衬托,绿得很深沉。公共汽车在树旁插下站牌,让下车的人好在树下从容撑伞。入夜,毛毛细雨比猫步还轻,跌进树叶里汇成敲响路面的点点滴滴,泄漏了秘密,很湿、也很诗。那树被工头和工务局里的科员端详过计算过无数次,任他依然绿着。

出租车像饥蝗拥来。“为什么这儿有一棵树呢?”一个司机喃喃。“而且是这么老这么大的树。”乘客也喃喃。在车轮扬起的滚滚黄尘里,在一片焦躁恼怒的喇叭声里,那一片清荫不再有用处。公共汽车站搬了,搬进候车亭。水菓摊搬了,搬到行人能优闲的停住的地方。幼儿园也要搬,看何处能属于孩子。只有那树屹立不动,连一片叶也不落下。那一蓬蓬叶子照旧绿,绿得很问题。

啊!啊,树是没有脚的。树是世袭的土著,是春泥的效死者。树离根根离土,树即毁灭。它们的传统是引颈受戮,即使是神话作家也不曾说森林逃亡。连一片叶也不逃走,无论风力多大。任凭头上已飘过十万朵云,地上叠过百万个脚印。任凭那在枝桠间跳远的鸟族已栖习过每一座青山。当幼苗长出来,当上帝伸手施洗,上帝曾说:“你绿在这里,绿着生,绿着死,死复绿。”啊!所以那树,冒死掩覆已失去的土地,作徒劳无功的贡献,在星空下仰望上帝。

这天,一个喝醉了的驾驶者以七十哩的速度对准树干撞去。于是人死。于是交通专家宣判那树要偿命。于是这一天来了,电锯从树的踝骨咬下去,嚼碎,撒了一圈白森森的骨粉,那树仅仅在倒地时呻吟了一声。这次屠杀排在深夜进行,为了不影响马路上的交通。夜很静,像树的祖先时代,星临万户,天象庄严,可是树没有说什么,上帝也没有。一切预定,一切先有默契,不再多言。与树为邻的老太太偏说她听见老树叹气,一声又一声,像严重的气喘病。伐树的工人什么也没听见,树缓缓倾斜时,他们只发现一件事:原来藏在叶底下的那盏路灯格外明亮,马路豁然开旷,像拓宽了几尺。

尸体的肢解和搬运连夜完成。早晨,行人只见地上也碎叶,叶上的每一平方公分仍绿。绿世界的残存者已不复存,它果然绿着生、绿着死。缓缓的,路面上染着旭辉;缓缓的,清道妇一路挥帚出现。她们戴着斗笠,包着手臂,是树的亲戚。扫到树根,她们围年轮站定,看着那一圈又一圈的风雨图,估计根有多大,能分裂多少斤木柴。一个她说:昨天早晨,她扫过这条街,树仍在,住在树干里的蚂蚁大搬家,由树根到马路对面流成一条细细的黑河。她用作证的语气说,她从没见过那么多蚂蚁,那一定是一个蚂蚁国。她甚至说,有几个蚂蚁像苍蝇一般大。她一面说,一面用扫帚画出大移民的路线,汽车轮胎几次将队伍切成数段,但秩序豪不紊乱。对着几个睁大眼睛了的同伴,她表现了乡村女子特殊的丰富见闻。老树是通灵的,它预知被伐,将自己的灾祸告诉体内的寄居者。于是小而坚韧的民族决定远征,一如当初牠们远征而来。每一个黑斗士离巢时先在树干上绕行一匝,表示了依依不舍。这是那个乡下来的清道妇说的。这就是落幕了,她们来参加了树的葬礼。

两星期后,根被挖走了。为了割下这颗生满虬须的大头颅,刽子手贴近它做成陷阱,切段所有的静脉动脉。时间仍是在夜间,这一夜无星无月,黑得像一块仙草冰,他们带着利斧和美制的十字镐来,带工作灯来,人造的强光把举镐挥斧的影子投射在路面上,在公寓二楼的窗帘上,跳跃奔腾如巨无霸。汗水赶过了预算数,有人怀疑已死为朽之木还能顽抗。在陷阱未填平之前,车辆改道,几个以违规为乐的摩托车骑士跌进去,抬进医院。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,现在,日月光华,周道如砥,已无人知道有过这么一棵树,更没人知道几千条断根压在一层石子一层沥青又一层柏油下闷死。

二、作者简介

王鼎钧,当代著名华文文学大师,山东省临沂市苍山县兰陵人,1925年生,一生流亡,阅历不少,读书不多,文思不俗,勤奋不懈。1949年去台湾,1978年后移居美国纽约。

主要作品:

散文《人生三书》(《开放的人生》《人生试金石》《我们现代人》,《人生观察》等。

写作技法《文路》《讲理》《作文七巧》及《作文十九问》,1976年曾主编《中国现代文学年选》(巨人出版社,台北)。

三、课文结构

全文大致分为三部分。

第一部分(从第1段到到第5段):描写早期的大树。作者在这部分写大树的形象、经历和对人类“友善”的情况。

第二部分(从第6段“但是,这世界上还有别的东西”到第8段“在星空下仰望上帝”):描写近期的大树。在这一部分里,可以看出现代文明对大树生存的负面影响,造成人类发展和自然环境保护的难以调和的矛盾。

第三部分(从第9段“这天,一个喝醉了的驾驶者”到结束):描写现时的大树。此前是对大树的一般性叙述;到了这一部分,文章转为具体描写,作者对大树的最终命运作了关键性的描述,并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恨之情。

四、中心思想

通过描写一棵大树的命运,含蓄地表达对自然界宝贵生命惨遭虐杀的痛惜和忧虑。它描写的是一棵树,其实是写人类的生活,写人与自然的关系,表达一种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本质性的思考,同样具有很深刻的思想。

五、课后练习

1、语句“于是这一天来了,电锯从树的踝骨咬下去,嚼碎,撒了一圈白森森的骨粉。那树仅仅在倒地时呻吟了一声。”中“咬”“骨粉”和“呻吟”这几个词表现了作者怎样的感情倾向?

2、文章第一部分,作者从哪三个方面描写早期的“那树”的?表达了作者对“那树”怎样的感情?

答案:

1、“咬”“骨粉”和“呻吟”这都是描写性、形象性很强的词语,再现了一幅人类屠戮大自然生命的图景。“咬”给人以视觉的感受,“骨粉”诉诸视觉,“呻吟”则诉诸听觉,都给人以痛苦和悲哀的感受。本来这几个词语不应当用于此情此景,但作者富于创造性,故意用这几个词语来描景写意,表达对伐树人的愤恨,所以它们在这种特殊的语境中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。

2、三方面的内容是

(1)大树有奇特的容貌;

(2)大树生活在特殊的环境中;

(3)大树对人类大有功德。

那树知识点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些,大家在学会知识点后一定要就是完成课后练习进行巩固,更多精彩内容会持续为大家更新,敬请关注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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